妈妈,我真的好怕
妈妈得了“尿毒症”,被病痛折磨的妈妈很虚弱,我好怕,好怕。
我是弥勒县朋普糖厂的一个孩子,应该更确切的说,我是个小大人。自从两年前的那场灾难中,我就早已磨练出了一颗坚强的心。早已比同龄的孩子要懂得多。
两年前,我们一家三口的日子过得很艰辛。那时,父亲他们的工厂不景气,生活没有了着落。全家的经济来源就都扛在了我的母亲张红琼的肩膀上,母亲是个坚强的女人,她不辞劳苦,为我们这个家付出了一年全部时间,图的就是能在除夕那天能够吃上一顿团圆饭。但是老天不但不帮她实现这个愿望,还在春节前夕让我的母亲住进医院。住进医院时,我只是认为母亲得是普通的感冒,打几天吊针就没事了。但医院的检查发下来时,差不多我的天都塌了半边了,一直到现在,我都还依稀的记得那行小字:
张红琼,在我院检查出“尿毒症”需进行近一步的治疗。
那年,我十岁。在我的幼小心灵里根本就不知道“尿毒症”是个什么样的概念。我只知道它是一种比普通的感冒病要严重的病。但后来,我错了。“尿毒症”并不是我想的打打吊针就能好的。原来它是同“癌症”一样,属于不治之症。想要根治。除了“换肾”别无先择。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春节到了。在我的印像里,两年前的那个春节我过得很痛苦。本该沉浸在喜悦声中的春节,竟成了我与父母亲分别的日子。分别的那天,一向坚强的母亲流下了离别的泪水。现在的我,只记得当时我抱着母亲的头,用泪水打湿了她的头发。但分别时的时间很短暂,在还没留住母亲的同时,父亲发话了,他摸着我的头对我说:“我们要走了,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治病,我们走后,你就寄宿在你舅妈家,我和你舅妈已经说好了,让她照顾你一阵子,等我们回来,再交给我们。我们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一定要好好的听你舅妈的话。知道了吗?”我听得出,父亲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明显的带着哭腔。在送走了父母亲后,我仿佛懂事了许多,但也沉默了许多,沉默时我在想:如果母亲一去不复返,我今后的漫漫人生路,难道要我自己走吗?
母亲回来的那天,正好是离分别之后的第118天,那一天,母亲的脸色难堪,始终低着头。不说一句话。父亲把手伸过来,示意让我过去。我缓缓的迈着步子,慢慢的走向父亲,我看这父亲,发现父亲的眼角,明显有为擦干的两滴眼泪。父亲开口了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儿子,为了给你母亲看病,我花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没办法我只在外向各位亲戚朋友凑了两万块钱,为的就是给你母亲“透析”,唯有“透析”才可以维持你母亲的生命,明天你母亲就要去做第一次“透析”,你也跟着去吧。”我点点头,问父亲:“老爸,我是我母亲的长子,我要“捐肾”给我的母亲,可以吗?”父亲低声对我说:“我先做个这个打算了,但是你的血型和你母亲的血型不同。你是“B”型血,但你母亲是“A”型血,血型不同,是不能换的。现在只能老天保佑,让社会上的好心人,“捐肾”给你的母亲。现在你不要想那些问题,你要好好读书,为我们这个家争口气,知道吗?”我点点了头。
第二天一早,我与父母亲坐上了清早的第一班车,这是在这118天中,我与父母亲坐过的第一班车。到了医院,父亲搀扶着母亲躺下,然后把医生叫来,只见医生从母亲身旁的大机器里抽出两根大管子,那管子足足有半厘米厚,一米长。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盯着他,看见他拿起一根管子戳进我母亲的手臂,那净白的管子里,突然就充满了我母亲的鲜血,只见管子里的血液被送往母亲身旁的那台大机器里,然后在通过另一根管子的输送,最后流进我母亲的手臂。我看着心疼就对母亲说:“妈妈,不要“透析”了,咱回家。”但母亲忍着痛笑着对我说:“不怕,我不疼,你别担心。”听着我母亲的话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没想到,母亲突然就昏倒了。我急忙大叫,医生走了过来,把我的母亲推进了急救室。只留下我和我的父亲在外等候,我望着被推进去的母亲,我的心仿佛也被推了进去。过了几个小时,母亲醒了过来,虚弱的对父亲说:“我刚才好像就在在死亡的边缘徘徊。”父亲拉着母亲像干柴一样枯瘦的手,安慰着母亲说:“别怕,有我在你的身旁,不会有事的。”看着母亲虚弱的样子,我才明白,当时父亲做出这个决定是多么的难啊。
母亲啊,我真的好怕,怕您有一天会离开我,怕您有一天会不在人世,母亲啊,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母亲终身的离开了我,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今后的漫漫人生路,要怎么走啊。母亲啊,母亲,我好怕,我真的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