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是北部湾的新寮岛。
自幼生长在海边,我却不知大海的神秘,或许是远离故乡的缘故。今年夏天,我和琼来到海边,第一次读懂了海,它是一篇抒情散文。
下午,阳光仍很强烈,码头就像一条横卧的长龙,享受着阳光的烘烤。辽阔的海面上一片寂静,日光照着海面,波光闪闪,银鳞一般。大海呈现出一种幽静、祥和、愉悦的神韵。海在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海风掠过水面,海水微微晃动起来,发出咕咕的声音,好像谁在海底吐着气。那声音先是轻轻的,低低的,跟着变得越来越大。海醒了。
它揉揉惺忪的睡眼,舒展筋骨,用脚踢着,用手推着。 波浪渐渐地向我们脚下的码头漫过来,发出汩汩的声音。海面的银光跟着晃动起来,银龙似的。海终于愤怒了,它咆哮着,猛烈地向岸边袭击过来。巨浪排空,汹涌澎湃,其气势并不亚于千军万马在混战。这时我才真正体会到苏轼的“乱石穿空,惊涛拍浪,卷起千堆雪”的韵味。海水疯狂地汹涌着,向我们脚下扑过来,一阵阵地将咸腥的浪花溅在我们身上。我与琼静默着,谁也没有说话,完全被大海的磅礴气势折服了。
海大概累了吧,它渐渐地恢复了平静。退潮了。我们走在海滩上,软绵绵的。“一来一去,来的时候凶猛,去的时候平静,一样的美!”我感慨着,琼点头表示赞同。
太阳像个大火球渐渐地向西边移去,在水天相接的地方,出现了几个小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多。啊!出海的渔船归来了。一只只渔船就像从夕阳里驶出来一样,身披霞光,乘风破浪,百舸争流。马达声、欢笑声,顿时使码头变成了闹市一般。码头上,妇女们提着箩筐,挽起袖子,做好迎接的准备;小孩大都赤着黑油油的上身,像泥鳅一样,在人群中穿来钻去。船靠了码头,一条条欢蹦乱跳的鱼被摔进了箩筐里,随着摩托车屁股冒烟,被载着向四面八方的市场驰去。看着这热闹的景象,我思绪万千。从靠船桨划水的小木船到机船,从要卷起裤管涉水几十米才能到岸的艰难到码头的方便,从一天只能捕到少量的鱼到现在的满载而归……多大的变化啊!码头筑成了,环岛公路修好了,电也通了,岛上人踏出了一条幸福路。
太阳正一点点地浸进海里,清悠悠的海水被夕阳的余晖染成了一大块金灿灿的红玉。我拉着琼高兴地往回跑,身后丢下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