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居直先生谈到对图画的要求时说“我选择的标准是他的画能不能讲故事。他光会画情节是不够的,必须能够理解情节,另外还要跟故事的背景联系起来。”所以,绘本中的图画应该能够“讲述”、必须能够表现图书的内容、主题和细节,富有艺术表现力、有丰富的细节等待孩子去发现,并能够和孩子已有的生活经验连接,激发孩子的阅读兴趣,引起孩子的共鸣。绘本里的图画不能视为独立的绘画艺术,它不能让孩子仅停留在欣赏绘画的地步,它要使孩子以画为线索进入另一个世界、要在孩子心中创造一个立体的世界。绘本里图画的“讲述”的功能、或者语言功能、“不需要文字,图画就可以讲故事”的能力,是绘本对“图”的基本要求。
绘本还强调画面的连贯,即画与画之间的衔接、连续,在规定的几十页内,画面要形成一个连续的视觉映像,这种衔起着推进故事、将读者带入情节发展中的作用。同时,要不断展开故事,就需要不断地保持和发展形象,注重在图画之间埋下线索。绘画要能表情丰富的讲故事、生动地展开情节,还必须具有动感和节奏。这些要求,尤其在“无字书”中显得尤为突出,去除了文字的辅助,无字书挑战了作者如何单纯用图画为孩子说故事的能耐:要让无字书不致变成画册,无字书必须作到图象时空及故事结构严谨、启发情感或激发思考与想象力,还要能兼顾孩子发现的乐趣。
美国凯迪克奖和英国凯特.格林纳威奖是世界权威的绘本大奖,我们可以从它们评选优秀绘本的标准来进一步了解绘本对“图”的要求。凯迪克奖的标准:是否使用优秀的艺术技巧?图画是否能够巧妙的呈现此书的故事、主题或概念?图画的风格是否非常适合此书的故事、主题或概念?透过图画,是否能完整传递出书中的故事情节、角色、气氛与讯息?凯特.格林纳威奖标准:图画选择的媒体材料是否恰当?画家的个人风格是否有创意而且独特?风格是否有利于表现主题?整本书的画风是否一致?
绘本中的图文关系
对于绘本中的图文关系,不同的学者有不同的表述:“图画与文字相互依存”“图画与文字交织表达”“图画和文字共同承担叙事的责任”等,松居直先生在《我的绘本论》有一个形象的表述“文乘图”,而不是“文加图”。这个乘号,不仅仅表明绘本中图文的内在关系,比如绘画的画法、风格等要根据故事或或讲述内容的要求来选择,要服务于内容,具有内在的一致性要求,或者说是互相协调地结合、水乳交融、和谐的关系;再比如图文具有相互补充、映照、甚至反衬的关系。同时也是对它们外在呈现形式的要求,从封面到环衬、扉页、正文、封底,图画和文字的搭配关系都要符合“美”或“艺术”的要求,关注细节,并且有助于要表达的主题和内容。《东方娃娃》杂志社资深绘本编辑龚慧瑛认为“好的绘本是一个完美的姻缘。”换句话说好的绘本是一种文字与图画相结合的艺术品。正如戴维·刘易斯(David Lewis)在《阅读当代绘本:图绘文本》的导论中归纳:“长久以来,对于绘本这种形式的基本特征取得了一个广泛的共识,就是它结合了两种不同的表现模式--图画(pictures)与文字(word)--成为一个复合的文本(composite test)。”培利·诺德曼在《阅读儿童文学的乐趣》说:“一本绘本至少包含三种故事:文字讲的故事、图画暗示的故事,以及两者结合后所产生的故事。”对于图文关系,英国凯特.格林纳威奖的评选标准是:排版上图文整合程度如何?图文是否彼此呼应?图是否有利于解释文、或者只是装饰作用?书中要有传达的信息,图画是否正确且清晰?
绘本的整体设计
作为完整的图书艺术,仅仅关注图画、文字还是不够,正如松居直所说:“我认为绘本是一个造型艺术,它有各种形状,绘本必须根据故事来选择正确的形状。而且重量和印刷也不一样……..书是非常有意思的造型艺术。”尽管,绘本的关键在于创造性的文图配合,但作为物质形态,书关系到大小、开本、纸张、形状、轻重、装订、印刷、装帧…….等诸多问题,所以,要从文、图、制作等综合的角度来考察绘本的特点,也就是对于整体制作的艺术性要求,让孩子真正从中感受到书的魅力。还是以英国凯特.格林纳威奖的标准为例:格式(字体、字型、间距)适当与否?格式有助于集中(还是分散)读者注意力?书的尺寸是否适当?封面、扉页、书名的作用如何?视觉印象上看图书是否带给读者新体验?或者能反映读者既有的体验?视觉艺术的品质如何?带给读者的整体印象如何?
所以,从绘本的包含的元素和各元素之间的关系来看,绘本乃是用创造性的方法把语言和绘画这两种艺术以特定的形式综合在一起形象地表现为书这种独特的物质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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