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8月31日,郑州一家同志酒吧。台上妖娆妩媚的歌者,一律是二十岁左右的男生。对他们来说,从白天到黑夜,不仅是时间的转变,还是从“男人”到“女人”的轮回。
探访同志酒吧
郑州的这家同志酒吧地处市中心,靠近火车站,但所在的街道并不热闹,给人静谧之感。酒吧的木板门有些陈旧,上面挂一个霓虹招牌,闪闪发光。晚上九点钟,酒吧座位上空空荡荡,郑州同志的夜生活尚未开始。我在门口找个位置坐下,偶尔几个男扮女装的“易服同志”从身边走过,浓妆艳抹,身材性感,胸前不乏一条显眼的“事业线”。酒吧的员工各就各位,有人准备酒水,有人排练节目,有人在柜台前整理账目。阿木和他的朋友阿领在一起生活十多年了,俩人一起经营这家同志酒吧。阿木身材魁梧,神色温和,说起话来每个字都发音清晰,偶尔对员工指点一下。阿领则颇显低调,微微驼着背,默默做着事。
阿木八十年代读大学,在图书馆一本杂志里读到一小段关于同性恋的描写,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同性恋”这个概念。至今,他回忆起来,还略显兴奋地说道:"我很震惊,原来世界上有那么多人都是同性恋。"阿木从小到大都觉得和男生在一起很愉快,但一直都没有明确自己的性身份,直到他的大学班主任对他表白。那时学校组织篮球比赛,阿木和班主任都入选了校男篮,两人经常在一起训练。
“那时候不叫辅导员,叫班主任,他年纪比我还小。有一次,我一个人在宿舍午睡,他来到宿舍,对我说,他喜欢我。我说老师喜欢学生很正常。他看我没明白,又说他爱我。我说老师爱学生也很正常。”阿木回忆起他的“初恋”说。
“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我问。
“我当时毫无思想准备,也害怕呀……随后他说他是同性恋,我若是接受他,就和他在一起,若不接受,就当什么都没发生。”阿木当时不置可否,但等到打完比赛的当天晚上,俩人便“住到了一起”。
两年后阿木大学毕业,被分配到北方的一座城市工作,班主任则去北京工作。俩人经常用BP机联系,一年总要见上几次面。后来班主任迫于父母的压力,和异性结婚了。俩人分手,再无来往。
“你怎么来到郑州的?”我问阿木。
“我跟单位请了个假,然后一去不返。我想看看会不会饿死。”阿木似乎对当年的“壮举”很自豪。“我找到一家集团公司,做驻外经理,被派到郑州工作。到郑州后,我打听到郑州同志的露天聚会点在哪儿,就去那儿逛,有几次还差点被占了便宜。我和阿领就是在那儿认识的。他以前被骗过,警惕心很强。我不管,我继续和他联系,请他吃饭,对他好。后来他接受我了,我们就一起搬到关虎屯住,一起做生意。时间久了,我们的关系更像亲情,彼此惦记、关心,简简单单的过日子,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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