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乳含砷，宝宝还可以愉快地吃奶吗？

在同样的生活环境暴露下， 母乳喂养带来的砷污染相对 人工喂养低很多；最近有一位母乳26月进行时的妈妈向我问诊，是的，你没听错，26个月的喂养经历还能问出什么问题我也很好奇啊，哈哈。

一份华大基因给做的“母乳成分分析报告”，嗯嗯，里面发现母乳的砷含量超出了参考值的上限有点多：

相信任何一位妈妈看到这个都会有点焦躁的：哪尼，还能不能愉快地哺乳下去了？

“能，当然能了！”我先安慰妈妈，“如果作为生活环境相对优越、对食物供应的要求相对高的人类妈妈分泌出来的乳汁有被污染的担忧，那么生活条件相对艰苦和粗糙的牛妈妈所产的奶岂不是要有更多的担忧？”

国际母乳会有一篇文章旗帜鲜明地科普过——在这个污染的大环境里，人乳是宝宝可接触的相对污染程度最低的食物了——话题好悲桑，却也是血淋淋的事实。

为了给妈妈一个更有依据的安心交代，就诊结束后，我又做功课去了。下面给大家一起交交功课哈：

砷的化学图标符号

砷的危害

砷(arsenic)是一种被多种生物体少量需求，但太多了会坏事的物质。总体说来就是个毒物，它的暴露已经被广泛的研究证实与多种系统疾病关联，包括肿瘤、呼吸、心血管、免疫、内分泌等。

学龄期儿童的砷暴露会影响神经系统功能发育。胎儿期的暴露最脆弱的器官是大脑，同时影响生命早期的程序化进程，最终影响生命远期的疾病发展。

暴露

自然界有很多砷的暴露机会，比如火山灰、地下水或者空气污染。世界上担忧最广泛的砷污染是地下水的污染，所以自家钻井取水饮用是有很高危险系数的。

食物来源上，除了养殖业的小秘密，还有海洋污染对水产品的影响以及植物对环境污染的吸收，其中比较擅长吸收砷的植物包括绿叶蔬菜、水稻、苹果和海藻。在食物中的砷主要以有机形式存在，在人类倒是并未有负面的毒性作用被报道。无机形式的砷对人类的害处更大。

农业的运用

利用砷对昆虫、细菌和病毒的毒性，上世纪50年代起含砷的农药就被广泛运用于各国的森林维护。由于毒副作用同样危害到了生态系统里的其他生物包括人类，这些农药又被逐步禁止了，但是还有很多发展中国家在使用。

可怕的是，原来养鸡和养猪的产业链上，砷的化合物一直都用于促进产肉转化的效率和控制生病T-T，后来因为这些鸡发生肿瘤的概率大大增加了，逐渐被要求禁止使用，可惜，入肉已深屡禁不止。我们都吃了些什么啊啊啊？感觉素食主义大流行不远了。

乳汁的砷含量

乳汁里的砷主要以三价无机砷化合物（rivalent inorganic arsenic）的形式存在。砷能自由穿越胎盘，相比而言，即使妈妈暴露在较高的砷污染环境中，乳汁的砷含量还是相对低很多的。所以，如果妈妈蓄积的砷在体内存在已久，那我们对胎儿的担心会比吃母乳的婴儿要多得多。

母乳喂养最安全

孟加拉国是个饮水砷污染的重灾区，一篇文章在那儿对98对孩子3月龄大的母子进行砷的相关测试。婴儿尿砷含量的中位数在1.2μg/L，纯母乳喂养的婴儿尿砷排出量比已经添加了少量其他食物的婴儿要低。纯母乳喂养的宝宝尿砷最高不超过19μg/L，然而使用当地水冲调配方奶的孩子尿砷最高发现可达1,100 μg/L。

研究中，母亲的乳汁砷含量的中位数为1.0 μg/kg. 那些除母乳喂养外还额外少量喂水的小婴儿，尿砷排出量也比纯母乳喂养的要高。母亲血砷的中位数为5.7ug/L，尿砷则为67 μg/L，而唾液的砷浓度为1.3 μg/L。

母乳比配方奶安全

如果说上一个框框里的研究主要赖水污染，这个研究干脆直接比较了配方奶本身的问题。

美国第一个研究婴儿尿砷的研究发现，在同等环境暴露下，配方奶喂养的宝宝尿砷含量比母乳喂养的宝宝高。即：配方奶喂养比母乳喂养让孩子暴露在更多的砷当中。

美国新罕布什尔出生队列研究中（the New Hampshire Birth Cohort Study，NHBCS），对72个6周大的婴儿及9位哺乳期的妈妈分别做尿和乳汁砷检测。结果发现配方奶喂养的宝宝尿砷含量比母乳宝宝高7.5倍（β = 2.02; 95% CI: 1.21, 2.83; p < 0.0001, adjusted for specific gravity）。研究同时监测了当地自来水样本（n = 874），砷含量很低，所以宝宝的尿砷升高主要归咎于配方奶的含量咯（formula powder was estimated to account for ~ 70% of median exposure among formula-fed NHBCS infants）。当然，这个研究中，所有宝宝的尿砷含量范围在0.17 ～2.9 μg/L，均被认为是安全可接受的。

母乳比牛奶安全

土耳其的一个火山脚下，农业发展兴盛，同时也是砷的污染地。35名不同社会阶层的哺乳期妇女被随机抽取在这个研究中，同时36头采用当地放牧养殖的奶牛的产奶也被引入实验。母乳砷含量为4.219 ± 0.079 μg／L，牛奶砷含量为4.932 ± 0.38 μg／L。还是母乳更低些对不？

这些研究都在告诉我们，脆弱的生命早期，有纯母乳喂养对抗砷污染多么重要。那么滋妈的母乳门诊中接待的那位哺乳26月龄的妈妈，在如是乳汁检测结果下继续母乳喂养，同样也是安全的选择：）偷偷说一下，国内外对母乳砷含量的检测结果都比上面报告的参考值高许多哟，单从数值上看，妈妈的结果也是在正常接受范围内的啦。

如何在既成的大环境里尽量限制砷的摄入呢？

• 农药和动物养殖方面尽可能选择有机产品吧，要不只能摊手；

• 不喝井水；

• 膳食多样，规避单一风险被集中；

• 以稻米为主要淀粉来源的大中华民族，让咱改吃其他真的好痛苦，不如多淘两次米吧:

• 也不要总吃稻米撒，还记得全谷物对健康的好么？藜麦、燕麦、荞麦什么的积极替代起来，砷的摄入量也是比稻米更低的！

参考出处：

1 http://www.eatsonfeetsresources.org/?page_id=687

2 Ioan S. Blake, Kathy D. Munoz, Stella Volpe. Nutrition: from science to you. second edition. 473-474.

3 Tanya Tillett. Is Arsenic “Lactation Intolerant”?: Study Indicates Low Excretion in Breast Milk. Environ Health Perspect. 2008 Jul; 116(7): A306.